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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了是什么感觉？

从前王俊凯在杂志上看过一个实验，科学家通过特制的仪器让二十个人体验濒死，所有人的感官反馈竟出奇的一致：在直面死亡的那十几秒，脑子里会先过一遍生前的记忆，然后灵魂离体，飘到空中。

当时王俊凯觉得这篇故弄玄虚的报道竟然被刊登在一本正儿八经的杂志上简直是滑之大稽。他向来无神论者，就连最后决定对队友王源告白之前，他也没有打算跑到老君山上那座传说中最灵验的庙里，去求上一卦姻缘签。

然而他现在却不得不相信那些体验者说的都是真话了。

王俊凯坐在钟楼上边，低头看着钟楼下救护车的车灯，红的蓝的白的，闪个不停。破碎的电子屏幕被吊车移走，前十几分钟发生悲剧的地方，此刻只留着一大滩血。

他亲眼目睹了他的身体遭到清理的全过程，那块电子屏幕里有一小块坚硬的钢板，大概是固定灯管用的，钢板横着割断了他的喉咙。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多血，以一副不可抗拒的架势，染透了无数块铺路的大理石砖。

王源就在他的右臂下边，一动不动，米白色围巾捱血泡成了淡淡的粉色。医生蹲下去像是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们分开，然后手法娴熟地挨个儿掀眼皮，王源被抬上救护车，王俊凯则躺在原地。

又过了一会儿，有护士拿着白布过来，把他从头到脚盖了个严严实实。

他还记得王源刚进公司是在2011年底，面目生疏的小男孩在乐理课上磨蹭了半天没有勇气开嗓，老师想了一会儿说：“王俊凯，你出去一下，新同学有点放不开。”

他郁闷得不行，心想跟我有什么关系，没想到刚走出教室带上门，就听见里边一直不肯唱的小孩儿终于唱出了声音。

是王菲的《旋木》，还处在幼年期的男孩声音尖细，却清澈得跟他本人的长相一样难得。王俊凯又气又好笑，站在走廊上偷听，却不知不觉把整首歌都听完了。

结果新年接到人家的短信，以“师兄”开头，以“师兄”结尾。中间内容是非常通俗的吉祥话，捧着《重庆晚报》两大开版中间的贺年短信专栏随随便便就能翻见的那种。那天家里爹娘手机上收到的狂轰滥炸，也几乎全部来自于那块小小的版面。

后来他们彼此熟悉了些，也许是老师安慰王源很多次的“你其实唱得很好”起了作用，他不再畏惧在王俊凯面前开嗓，甚至在上节目的时候敢堂而皇之地指着王俊凯说“他唱的歌我都会唱”。

尽管如此，相对的，年纪还小的王源他在他面前开嗓的时候，他总会回句“不怎么样”来打击；又或者是在前者录完那个要在节目里放的介绍短片、被一群阿姨姐姐围着捏脸夸“好厉害”的时候，他非得把人拉过来比身高。王源气呼呼的表情，他看了特别开心。

习惯了有十二岁的王源站在身侧一起唱歌的十三岁的王俊凯，还没来得及对这个习惯作出好与坏的鉴定，就在新年登上QQ，练习生那一组的一溜子黑灰头像里，看见了唯一一个亮着的“王源”。

王源彼时的头像是QQ堂里公认的那个最容易被炸死的小绿人，王俊凯正盯着乐，小绿人“突突”地跳动起来，活像在扭呼啦圈。

他点开一看，好家伙，指名道姓：

“王俊凯，新年快乐。”

他忽然觉得，总有一个人在身边这么陪着自己归自己欺负，也没什么不好。

再后来的一次的新年在即将到来之际被赋予了跨越一生一世的特殊含义，那天他和王源两个人在公司练舞练到半夜，电视里钟声响起的时候，王源拉着他一溜小跑，去楼顶放了一簇小小的烟花。王源已经开始抽条，公司给的毛衣套在身上宽大得不行，放烟花的间隙，王俊凯光看着那一件米白色条纹毛衣被风呼喇喇地撑起来的样子出神。

看那衣角融进黑夜里，越来越模糊，十四岁少年王俊凯的心脏，变得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确切地说，从那时候王俊凯就知道自己对王源感觉不太对。

王俊凯讨厌被人说幼稚，却在对付王源这件事上用尽了所有最幼稚的把戏。骗他喝柠檬水又不许他吃辣椒，因为他忘带自己给买的内裤生气，又耐心收集好他丢在地板上的袜子放进洗衣机。既想欺负又想宣布主权，有时候他恨不得王源就是他长在身上的一块肉，凡逮住机会就揪着王源叨叨“你下辈子真该当一条手链”。而且要当就当他王俊凯的独一条。

从十四岁到二十四岁，他花了十年的时间来定义这样的感情，在“眷恋”和“喜欢”里，选择了后者。他还不敢想太深刻的一字情书，他总觉得他还有时间，他跟王源，还有一个十年，两个十年，三个十年。

然而没有了。

王源的围巾以会压迫伤者呼吸道为由被丢在了钟楼旁边的垃圾桶里。王俊凯原来想去捡，却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从围巾的中间，一次又一次地穿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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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更写得很艰难……不知道是不是校运会把脑子忙钝了，一千多个字里同样的承接词有好几个，写出来都不知道自己写了些瓦特，大概是有点太心急了，慢慢来吧(｡•́__ก̀｡)